前段时间网上热议的“五道杠黄艺博”,除了恶搞揶揄之外,他其实只是个孩子,昨天在《南方周末》上看到相关报道,网上没有电子版,俺手打一部分,跟大家探讨。
黄艺博温顺乖巧的性格就形成于那个孤独的幼年,他尊敬大人,不敢冒犯权威。幼儿园老师教《三字经》,学到“子不孝父之过,教不严师之惰”时,他坚决不读,认为这是对尊长的不敬。
作为长期从事政工工作的公务员,黄宏章养成每晚收看“新闻联播”的习惯。但当儿子长到两岁多的时候,问题出现了——黄艺博要和他争台看动画片。黄宏章很坚决地捍卫了这宝贵的半小时,最后黄艺博屈服,再后来他一听到“新闻联播”的前奏就兴奋得手舞足蹈,拉着爸爸坐在电视前。
“这是孩子孝顺,为了讨好我。”黄宏章说。
个人认为,13岁的黄艺博,从幼年起,就生活在他人标准中,为了努力迎合家长和老师的满意,付出巨大努力。直至13岁时,五道杠事件曝光,他才刚从网络为他打开的一角世界得知,原来我所努力的这些,并非世界上所有人都认同,不认同之声,甚至远超周围。
于是13岁的黄艺博非常痛苦,非常迷惘。从小到大我都听父母的老师的,一直生活得很好,可一夜之间,这些标准面临全面崩塌,那么我,到底该听谁的?……
以前我的帖子里面,也多次提过对孩子的期望,最重要的一条就是“希望他有独立思想,对错都不重要,重要是自己的想法,不盲从,不随波逐流”。
窃以为,“独立思想”,是一生幸福的基础!为什么这么说呢,黄艺博13岁时发觉自己不适合大众的标准,痛苦迷惘了;人一生中遇到不同意见的时候,太多太多了。若能在心底深处,坚信自己,认同自己,那他就能获得幸福感。
举个极端的例子来说,如果一个小偷,一直从内心深处觉得偷东西没什么不好,从来不受良心的谴责,那么在他没有被抓获之前,他应当是一直幸福着的……
我们养育孩子,终极目的是为了学习好,考上好大学,进而找到好工作呢?还是希望孩子能获得幸福?反正我是后者。
我娃扑通,前段时间进入育民试读,试读没通过。我一点儿也不意外,原因都还不是生病,我深知该是缘于个性。
我娃扑通,从小从没被告知要“听话”!所有一切,都是听道理的,谁讲的有道理,听谁的。
所以春节的时候,带扑通回老家,带回来一些折叠纸灯笼(我们小时候见过,现在的孩子很少见了),扑通带去幼儿园跟孩子们分享……其中一个纸灯笼,被一个老师点着,烧坏了。扑通要求老师道歉,老师就是不道歉,后来扑通一直追在老师后面,一边哭一边大声要求道歉!
这事儿是放学时候班主任跟我说起的,说你家孩子实在没法弄,后来追得老师不得不说“我服了你了!我服了你了……”才草草道歉。
扑通跟小朋友们一起玩“胜利队员”(也就是奥特曼)的时候,很多时候小朋友来喊,一起玩吧,扑通会说,我不想去,我想玩XXX……又或者,一起玩胜利队员的时候,扑通不喜欢当奥特曼,只喜欢当怪兽,被4个小朋友围追堵截,到处乱窜,再伺机突围……
有时候看书或者做题,扑通会说,这题目出得不对……有时候是他理解错了,但也有时候,确实题目印刷有问题。
家里有一副《新四军将领》的扑克,扑通没事就翻看,他最喜欢看的是那些人物的生卒年份,然后自己计算活了多少岁,往往过一会儿,兴奋地跑来说,妈妈,这个人活得最长……
其中有一位名叫,戴季英,写着1907-(),后面空白,扑通特惊讶,说这个老爷爷现在都104岁了还活着呢!
我上网查了一下,生卒年份是1907-1997,就告诉扑通,这个老爷爷已经去世了,为什么扑克牌上没写呢,因为扑克牌应该是1997年以前印刷的,所以不知道这个事情。
扑通楞了一下,马上说,妈妈,不对,扑克牌肯定是2003年以后印刷的,因为其它牌里有2003年去世的人。
妈妈一查,果然是!立刻跟扑通承认,那么是妈妈说得不对,你说得有道理。
但是扑通是个非常善良的孩子……前几天在外面,遇见一个拿大盆打捞小鱼的大妈,盆里已经放了几十条小鱼苗了,还在继续捞……扑通追着那大妈,大声说:小鱼多可怜!你别再捞小鱼了!那大妈看了一眼,不理他,扑通就站那里说了好几遍。后来是爸爸妈妈没办法才把扑通拉走的……跟他解释,每个人都是不同的,捞鱼这件事,爸爸妈妈觉得你做得对,但是这件事不违反法律,所以警察叔叔不会来管;你劝她,她不听,也是她的自由……
在更小一些的时候,扑通大概5岁?在路边看见城管车来查抄小摊贩,扑通看到摊贩四散奔逃,会大声地跟城管车说,你们走吧,他们都不在这了!(我相信孩子的内心,有最原始的同情,而同情心,是善良的出发点……)
扑通不是那么合群,我也担心过。马上要上小学了,面临着更多的纪律要求,我会约束他,跟他探讨;但是不会压制他,他有表达不同意见的权力,他有不听话的权力,他有反对的权力……当然我不知道,这些在小学的班里,会遇到怎样的境遇。
也许他会痛苦,也许他会……爸爸妈妈做不了别的,只能做到始终在他身后,我们更多能做的,是期望让他在阅读和交流中,越来越拥有强大的内心,对自身高度认同,不盲从,不随波逐流……
扑通爹有一句话常说:
我只在乎,我在乎的人对我的看法;那些其他人的看法,与我何关?